經濟觀察報 記者 張銳

過去兩年，Citywalk（城市漫步）在中國各大城市流行。如今，隨著eVTOL（電動垂直起降航空器）、飛行汽車等產品的前沿技術發展，“City Fly”（城市低空飛行/觀光）也正在走向商業化。

廣州合利創興智能科技有限公司（下稱“合利智能”）以低空觀光旅游起家，主要依托億航智能（NASDAQ：EH）的eVTOL產品進行運營。目前，該公司正在推進廣州市內首條商業化自動駕駛飛行器空中觀光游覽航線：從天德廣場出發，依次經過獵德大橋、廣州塔、廣州大橋、海心沙，再回到天德廣場（下稱“天德廣場-海心沙”航線）。

10月9日，合利智能執行總裁鄒一沛向經濟觀察報記者表示，上述游覽航線爭取在明年實現商業化落地，他對此也非常期待。

“政策、技術，還有社會環境，人們的消費觀念需要協同發展，共同推進。”鄒一沛說。

低空旅游受關注

今年國慶黃金周，多個社交平臺上的“空中游覽”“一鍵起飛”旅游項目受到消費者關注。

10月3日，在廣州旅游的陳小紅向經濟觀察報記者表示，她喜歡冒險運動，有乘坐熱氣球、跳傘等經驗，去年關注廣州、深圳的幾條低空觀光游覽項目，今年打算親自來試試。

合利智能正是陳小紅所關注的“天德廣場--海心沙”航線運營商之一。10月9日，鄒一沛向經濟觀察報記者表示，目前該公司還沒有正式對外營業。他亦向記者回顧了合利智能關于低空旅游的探索過程。

2019年12月7日，一架被命名為“廣州001號空中的士”的自動駕駛飛行器在廣州珠江新城合利天德廣場起飛。

這場飛行“首秀”由億航智能與合利智能聯合舉行，自此開啟雙方共同研發、運營的合作模式。彼時，低空經濟在國內的發展前景并不明朗，但在鄒一沛看來，“人類早晚要發展城市空中交通出行”。

也是在2019年，合利智能采購了億航智能約20架EH216-S無人駕駛載人航空器，并為啟動推進廣州市內第一條“商業化自動駕駛飛行器空中觀光游覽航線項目”做準備。

“當時，低空經濟還不是一個明確的概念，行業政策、管理標準也近乎空白。”鄒一沛說，過去五年，他們可以說是“白手起家”。

至2024年9月，合利智能完成了“天德廣場-海心沙”航線的首次往返飛行。在鄒一沛看來，上述觀光游覽航線是廣州最復雜的空域之一，因為其覆蓋了廣州60%至70%的高層建筑，以及多個重要政府單位的大樓，是低空經濟發展歷程中極具意義的一次探索。他同時稱，過去一年，這條航線已實現約500架次的安全飛行。

“雖然現在還沒能商業運營，但行業前景機會很大，我們很看好。”鄒一沛說，他們也很欣慰看到低空經濟寫入政府工作報告，成為國家發展戰略的重要部分，同時也深切體會到低空經濟在安全、規范等方面的監管政策正在逐漸加強。

“今年更冷靜、理性。”鄒一沛表示，一方面現有的空域還需有序放開才能實現常態飛行，另一方面民航局對運營商和飛行操控人員的資質頒發也需要逐漸到位。他認為，這是行業發展必然要經歷的過程，因為“安全容不得閃失”。

鄒一沛同時表示，合利智能并不只是做觀光業務，未來5年至10年希望成為空中交通運營商的一分子。

政策、技術等挑戰仍在

2024年，“低空經濟”寫入政府工作報告。這一年，亦被視作“低空經濟元年”。

中金公司在今年早些時候發布的研報指出，我國在eVTOL部分技術研發和產業鏈發展已處于全球領先水平；eVTOL的商用有望在景區觀光等場景率先落地，隨著該場景帶來的經濟效益展現，eVTOL其他應用場景將持續拓展。報告同時提及，eVTOL作為飛行器取得適航許可是其能夠商業化的前置條件。

過去幾個月，經濟觀察報記者相繼參觀過億航智能、廣東高域科技有限公司的eVTOL或飛行汽車產品，并現場觀看了廣東匯天航空航天科技有限公司（下稱“小鵬匯天”）舉行的一場飛行汽車“陸地航母”試飛。

以小鵬匯天的試飛展示為例，記者當天在現場看到，“陸地航母”主要分為飛行體（eVTOL）和陸行體（外觀形似汽車），飛行體可以順利完成自動垂直起降以及短距離飛行。據小鵬匯天工作人員介紹，“陸地航母”陸行體的汽車采用增程式的動力系統，可以給飛行體完成5次充電工作，單次安全飛行時長是15分鐘至20分鐘，適合家用。

10月9日，億航智能副總裁賀天星接受經濟觀察報記者采訪表示，由該公司研發生產的EH216-S無人駕駛載人航空器是全球首款，并且也是唯一一款獲得型號合格證、生產許可證、標準適航證三大“通行證”的載人eVTOL。

賀天星認為，相比傳統通航客機、直升機，EH216-S具備體積較小、起降方便等特點，適合低空短途的出行服務。同時，EH216-S已具備無人駕駛、預設航線、集群管理等技術，可以降低對專業飛行員的依賴，既能夠有效避免由于人為操作失誤造成的安全事故，也能降低運營方或使用者的成本。

賀天星亦認同，近年來，eVTOL在觀光旅游領域機遇顯著。比如，在文旅場景，EH216-S可根據預設航線實現定點、高頻的自動化和集群調度飛行，這也符合觀光旅游景區未來發展趨勢。

不過，賀天星也指出，目前圍繞低空文旅生態的建設還不夠完善。例如，地面的物理基礎設施建設，包括起降場、充電樁、停機航站樓、消費區等還需要加大建設力度；另外，空中信息化數字化的智能管理網絡體系也還需要逐步完善。

同時，低空經濟領域還需要加大行業政策下沉力度，包括在飛行空域審批、航空器飛行監管、低空經濟立法執法、地面基建用地規劃等方面出臺更為細致規范的政策，不斷拓展和加大應用場景的打造。

此外，賀天星還提到低空經濟行業需要加大專業類人才培養，包括技術類、運營類、服務類等人才，同時加大行業科普，讓更多人可以了解低空經濟及低空消費的積極價值。

10月9日，小鵬匯天合伙人林森才亦向經濟觀察報記者表示，上述產品將在明年第二季度大規模交付，售價在200萬元以內，主要是讓消費者看到產品和落地場景。

林森才同時表示，按照目前行業發展進程，飛行汽車的商業化會在第一個五年期（以2024年低空經濟元年起算）展開，解決低空飛行體驗和推廣的問題；到第二個五年期，低空飛行才會在出行通勤中普及。他亦提出，屆時，乘坐飛行汽車的單座位價格，有望與目前高鐵一等座的價格相近。

（作者 張銳）